2)第26章 春雷(二)_朕和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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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姐和我,也肯分大是大非。张家上下,从未有一人似大哥那般做派,尤其是他灭陈氏的那件事,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了,可每每回想起来,我还是胆战心惊。”

  她说仰面吐了一口气:“我一直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。他杀陈家阖族,却又为陈孝殓尸,葬于邙山。后来他甚至带我去过陈孝的坟,坟前他问我:‘陇中白骨,够不够偿还吾妹的名节。’那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也不知道该恨他,还是该谢他。”

  席银扶住张平宣发抖的肩膀。

  “要是奴,奴就会谢他。”

  张平宣一怔,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。

  “你说什么……”

  “要是奴,奴会谢他……”

  她重复了一便。声音却弱了下来。

  不禁回忆起了少年时的一些事,那个时候的她真的以为,受罪是因为她自己卑微,被羞辱是因为自己低贱,她从来不敢喊叫,也从来不敢报复。

  但她到底想不想呢。

  她想啊。

  就好比在清谈居前,有那么一瞬间,她真的想打死那只追咬她的狗。又比如廷尉狱中,她也很想把口水吐到那个骂她“贱人”的阉宦脸上。

  这么一想,她又有些后怕。

  想起岑照曾经对她说过的话:“阿银是这世上,最温柔最美丽的女子。”

  不由脑内惊响。

  “奴……说错话了……”

  张平宣凝着她摇了摇头。“没有。”

  她神色略略缓和,再道:“阿银,我好像能想明白,大哥为什么会带你来此观塔。”

  席银心中尚未平静,忽又闻金铎鸣响,下意识地抬头朝塔顶望去。

  “你怎么了。”

  “没有……”

  她慌乱地找了一句话,掩饰道:“郎主喜欢这座塔吗?”

  “嗯,他应该很喜欢。”

  长风过天际。

  金铃频响,风送百花,卷香如浪。

  张平宣抬手指向宝瓶下其中一角的金铃,问道:“阿银,你识字吗?”

  “奴……不识。”

  “宝瓶下的金铃,也叫金铎。那个‘铎’字就是大哥的名字。”

  席银闻话回想起,从前岑照在教她音律乐器的时候,也曾经说起过:“铎,大铃也。军法五人为伍,五伍为两,两司马执铎。《淮南子》中又论:‘告寡人以事者,击铎是也。’所以,铎是乐器,因属金之物,声寒而气正,是以也作宣发政令,号召军队之器。”

  可惜后来席银并没有学会击铎,一是气力过小,不得其宏大精妙的奥义,二是世人沉迷丝竹管弦,并不愿意听类振聋发聩的天外来声。所以,她浅尝后就放下了。

  “这个名字是谁给郎主取的。”

  张平宣闻此问,不由眼眶再红。

  “是大哥自己。”

  她说着抿了抿唇,“我记得,大哥被父亲责打地最惨的两次。第一次,是母亲带他回家,父亲要跪拜宗祠,大哥不跪,那一回,父亲险些把大哥的腿打断。结果大哥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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